申米

朋友,你听说过弹丸论破2吗

Daisy

是合志的文! 野草桑说可以发了,来诈尸一下


在日向还在准备食材的时候,门突然开了。在叮叮当当的铃声中,那位老朋友披着满身的雪走了进来。

他边搓着手边说:“我帮你把牌子转到open了。”

日向迟疑了一会儿,应了句:“好。”

酒馆里很暖,狛枝选了老位置,把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来,和他的旅行包一起放在脚下。日向给他拿了碟小菜,说抱歉啊,店里没什么食材了。

“没关系。”他看上去不是很在意,“我吃这个就好。”

过了一会儿,客人陆陆续续地来了。外面下了大雪,很冷,但大家还是乐意光临。有酒就好了,他们这么说,仿佛美味本来就是不值得期待的东西。人类在这样一个孤独和寒冷的夜晚聚在一起,喝酒作乐……哪个时代的人都是一样的本性。人群里,一位学者模样的大叔喝得满脸通红,眼镜推到头顶上,拉着旁边的人侃侃而谈。知道吗?他说,有些事或者早,或者晚,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,该碰上的一定会碰上……没有人能逃得掉。

那人听不懂,一边嘿嘿地笑着,一边酸他:“你是光顾着研究那些历史的玩意儿,又被女人甩了吧!”

“你别不信……”学者说着一扭身,眯了眯眼睛,奇道:“——唉?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啊。”还好心肠地给他倒酒,“瞧你,光吃腌萝卜菜多没劲啊……”

这时有人插了话:你都喝糊涂啦,他不是这的常客吗?名字是…是……

“狛枝凪斗。”他接道:“和你们老板是老朋友了。”

他边说边偷瞄向厨房的方向。真心实意地,他期待日向能出口反驳一句,哪怕是否认他们曾经是朋友也好……可遗憾的是日向没有。那里雾气弥漫,只传来了漏勺与锅壁碰撞的声音。又过了一会儿,他把做好的酱汁浇头盖在米饭上端出来,所有人都被那香味吸引了注意力。于是这个话题匆匆而过了。

 

转眼到了凌晨,雪停了,客人一个接一个地道别告辞。店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。日向为他倒了杯热水,站在他对面几经斟酌,还是只收了他的碟子,默默地走回去清洗。

真是奇了怪。明明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赶到这里,真正见了面,却又说不出什么肺腑之言了,光是看着他的背影,听着他的声音就觉得满足。到最后还是小老板先开了口,话说得熟稔又生分:“这次要留几天?”

“不,我——”他罕见地不知道如何开口,因为谎言和真相都足以让那个男人捉狂。可剩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,他必须得说出来:“——只是路过这里,一会就要走了。”

水龙头在那一刹那被人拧死了。日向连水都来不及抹干净,就错愕地冲了出来。“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……”他说这话的时候,那双冻得通红的手握得死死的,“如果你是对我感到厌烦了的话,为什么还要再回来?”

可狛枝没答话,只是模样哀伤地,把眼前的水杯捧了起来。那杯壁可真暖和,像极了他无数次在夜晚悄悄握住的手掌心……不是的。他忽然开口,这让日向以为他终于要做出一番解释了。

    他站在那里等了很久,可狛枝的下一句话却像是湮没在海里的浮影一样,迟迟都没有到来。

 

01

 

狛枝凪斗第一年来这家酒馆的时候,正赶上新年夜。他戴着深灰色的毛线帽子,抱着个旅行包在门口躲雪的时候,被刚好出来挂灯笼的日向撞了个正着。那时候天还没黑下来,灯笼也没亮。可日向问他你要不要进来坐坐的瞬间,他却觉得那双眸子里像是藏了星星一样,让他不由自主地便答应了下来。

时间还很早,但店里面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。日向喊他随便坐,他便挑了个在角落的柜台席,小心翼翼地把旅行包放在脚下。这位置是他深思熟虑过的,既不会耽误到别人,又可以看清厨房里的一举一动——就比如现在,那人正一边熟练地把围裙系在腰后,一边探出脑袋来,问他要吃点什么。

“随便吧,什么都好……”见日向露出了为难的神情,他又改口道:“那就…一份亲子丼吧,拜托了。”

这下日向才算满意地回到厨房里去。不一会儿,那里便传来了蛋液搅拌的声响。狛枝颇有兴趣地看他把鸡肉和洋葱取出来,放在菜板上切剁。等注意到他那并无多少薄茧与划痕的手时,却忽然愣了,没头没尾地问道:“你…一直都在这里做事吗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诶——那还真是了不起呢。你今年多大了?”

“等今晚过去就十七岁了。”日向当他问这些是担心味道不好,打包票道:“别担心啦,客人。别的不说,亲子丼的话我还是有自信的。”

那人果真沉默了一会。待他再开口时,已是截然不同的话题了:“这样说来,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。”他的语气轻快,叫人不难联想他说这番话的表情:“请多关照,我叫狛枝凪斗。”

“啊…你好,我叫日向创。”日向有一点惊讶于他过分主动的态度,“狛枝……ナギ…ト?”他小声地重复了一遍。“那个,虽然能猜到具体是哪两个字,但保险起见,能不能——”

——他的后半句话被咽回了肚子里。因为当他擦干双手,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,狛枝已经走了。置设在门口的布帘还在来回摆动,他茫然地站在那里许久,直到第一位客人拉开移门,才隐隐回过神来,热情地招呼了一句“欢迎光临”。

 

02

 

第二年狛枝回来的时候,日本闹了高级别的台风。电视屏幕上轮番播出着紧急预警和防范广告。日向半倚在操作台上,盯着那些白色的螺旋标识出神的时候,一阵低啸着的寒风突然刮开门帘吹了进来。他心里纳闷,想不出这时会有谁来拜访。等走出去见到是狛枝时,顿时愣住了,一时间连招呼都忘了打……他从没想过这人会再来。

狛枝身上还是一年前的那套派头,但整个人相比那时候已经落魄了许多。他走到那角落坐下,随便地把包扔在地上,边解外套边朝他笑道:有酒吗,日向君。

“啊,有的。”日向回过神来,匆忙地蹲下,从柜子里翻出了杯子和啤酒。“你怎么会来这?”他边倒边问,“外面刮了那么大的风……这儿的路可不好走。”

那人接过来,呵呵地低笑了两声。“是不好走——”他自嘲着喝了一大口,“但我在这只认识你啦。”

外面天渐渐黑了,风却一点也没弱下来。活像是古壁画里凶猛的恶兽一般,拿尾巴作鞭子甩在门和窗户上。酒馆里的空间很小,于是这令人恐惧的声音更加清晰可闻……日向凑过来,把晚间新闻的声音按小了一点,状若无意地和狛枝搭话:“你一年都没来过,到哪里去了?”

狛枝眯着眼睛想了一会:“嗯——到哪里去了呢?”暗黄色的光在杯沿起舞,他用指肚摩挲着,答道:“……日本、其他国家,还有些你可能不知道的地方。”

“是吗…那么,去那里做了什么呢?照了照片,还是——”

“都没有,我是为了找一样东西而去的。”讲到这儿,他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。“可哪儿都没有,我便回来了。”

日向忍不住问道:“你想要找什么呢?…我是说,或许我可以帮你——”

闻言,狛枝终于转过头来,眼角发红地,盯着他看了很久。“不,你帮不了我……”他的语气很哀伤,“你也不知道希望在哪的…没人知道的,没人帮得了我。”

 

那是日向第一次听他说起“希望”这个词。那时的他不懂这两个字对于狛枝来说究竟有多么沉重,也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安慰他才好。他只能够说:我去给你做些下酒菜吧。可是头顶上的灯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灭了,还包括正烧着水的炉子、电视机……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。

没关系,估计是电线被刮落了——他轻声安慰身边的人,想要摸黑去拿放在厨房的手电筒。但突然地,他的手腕被狛枝捉住了。那冰凉的触感令他吓了一跳。他以为那人喝醉了,本想要甩开,却被颤抖着握得更紧——

 

“不要走……”那个人几近是恳求道,“我能够保护你的,所以……”

他像个廉价的复读机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不利索的句子,直到酒劲和疲惫把他击垮了——他觉得自己像是仰头倒在了一片棉花海里。在那样一片朦胧中,他似乎听见有人贴着他的耳朵,说了一句“晚安”。那句话像是解开了最后的枷锁一样,他终于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。

 

03

 

那之后的日子里,狛枝变得经常来拜访了。他照例来得很早,总是帮着日向处理食物或者做些清扫的杂活。起初日向还有些过意不去,但狛枝坚持这是为了抵上那顿酒钱,日向便也随他去了。渐渐地,客人们也熟悉起这位新面孔来,总是热情地喊他一起喝酒。可一到这种时候,总是日向先出来推脱说“不行,这家伙还要干活呢”。于是就有人笑道:“你究竟是他的老板还是夫人啊!”每一次都惹得小老板耳垂红透。

那个黑暗成为了他们两个的秘密。他们心照不宣地,谁也没有再提起来。狛枝为他整整打工了两个月,直到最冷的季节过去了,到纸窗户外面的樱花蕾结出来。然后终于,在一个有阳光洒进来的清晨,狛枝告诉他:我要走啦,日向君。

他的语气很平淡,就像在询问今天的早饭吃什么一样。日向听到这句话,没有大惊小怪地意外,只是觉得哪里空落落的……他问:什么时候?

“中午吧。”狛枝漫不经心地说,“坐新干线走。”

日向登时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。这人没钱付他的酒债,竟能买得起新干线的票吗?可气生了还不到一秒,心里头就铺天盖地地难受了起来。他参不透这其中滋味蕴的是什么含义,只是颇费心思地给他做了顿丰盛的饯别餐,还开了藏在柜底的老酒——碰杯的时候,他假意关切地问道:旅行家,你这次要去什么地方啊。

我不知道。他咳了两声,想是被这酒辣到了喉咙。可能很远……你还记得吗?我说过我想要找一样东西来着。

那……等你找到了之后呢?…你会怎么做?

真到了那时候,估计我会幸福地为之死掉吧……他的喉结满足地上下跳动,虹膜里映着扭曲的温柔。瞧你,别露出那副表情嘛,他说,我本来就是为了它才姑且存活在这世界上的,何况死也是早晚的事……日向君,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吧?永远别尝试着到外边去,好不好?即使有一天你非这样做不可,也永远别为任何人做出头鸟。你不适合那样的,就在这里就很好了……

胡说八道。如果这里真的那么好,为什么你还要走呢?

日向盯着他的眼睛,靠近他。那刚成人不久的小少年,眼角和鼻头都是红的,连唇瓣也鲜艳得像熟透的草莓。他说:你不是说过不要我走吗?现在我来求你,不要走,好不好?

他就像一只迷路的蜻蜓,小心翼翼地向水面索了一个吻。他本来没有任何期待。但很是意外地,狛枝给他的回应更为有力和激烈——以至醒来的时候,他已经全然不记得个中的零碎细节了。但狛枝的确留了下来。两个人的日子同以前一样平淡踏实,却又多了些不平凡的拥抱亲吻和夜晚的缠绵。这本来可以被称为永远了。本来可以……如果他从来没有瞧见那页报纸的话。

他就是从那天开始,一日接着一日,变得焦虑而惶恐不安……

 

然后终于有一天,他消失了。

除了日向创以外,没有人记得这个人曾经存在过。他彻底成为了无。

 

00

 

当最后一个守卫颤抖着、瞪着眼睛倒下的时候,狛枝右耳上别着的指示器沙沙地响了起来。他知道那些人在找他,想要劝他回头……可这样的互相杀戮究竟有什么意义呢?原本清晰可见的那个希望、那个未来,已经从他的手指尖里逃走了。他甚至能听见它离开的脚步声——嗒、嗒。那是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。

“——你不…走,”指示器里传来模糊的人声。夹杂着高频率的电波杂音,那个人的声音焦急而疲惫:“不可以……,如果……就真…束了。”

他置若未闻,只是机械地把脚边横着的尸体踹开,向前走着。房间里的仪器还在运作,荧蓝色的光在中间的舱椅上跳跃,像是一场盛大宴会的邀请,而他是唯一的赴约人。他靠近它,虔诚地,眼睛里装满了希望。但指示器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,“他的牺牲只是个意外,”那个声音在一片噪声里显得格外刺耳,“这是事实,你必须得接受……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开。”

“请你放心吧,我没那个打算。”狛枝温柔地把怀里的男人放下来,靠在一米高的平台上。“我只不过是想去景仰一下那个已经不存在任何绝望的世界而已……”说着,他把指示器拽了下来,用力地扔到了角落。它浑身是血地在那里挣扎了一会,死去了。于是他的世界跌回了静默的黑色——血是黑色的,西服和时间机器是黑色的,男人和他自己也是黑色的。

监视器里映出军队赶来的画面。狛枝把外套脱下来,轻轻盖在男人的身上,并最后一次亲吻了他。他尝到了血的香味,那味道像极了他们的第一次亲吻——男人在错愕之中咬伤了自己的嘴唇,血液渗出来,又马上被不知是谁的舌尖温情地舔掉。那时他尝到的血是甜的,带着温度,可这次不是。再也没有人会笨拙地回应他了。

他从外套的里兜中抽出了一张明信片,小心地塞到旅行包里——藏在那些致命的杀人兵器下面。接着他朝舱椅的方向走去,然后如愿以偿地,坐在那些跳跃着的光芒上,按下了按钮。

仪器在一瞬间疯狂地运作了起来,撕裂了整个空间里一切能够被撕裂的东西——尸体、衣物、人。碎布料和血肉扑在他的脸上,砸进他的眼睛和嘴里……在彻底被分解成为原子之前,狛枝用仅剩的目光确认了男人的安然无恙。

 

他醒在一片雏菊花田里。

 

03

 

当我决定离开的时候,他还在熟睡着。和我以前所认识的日向创不同,他睡得很沉…所以我确信他不会觉察到我的动作。当然,等他醒过来发现我不在时,一定也会同样生很大的气,痛骂我是骗子,甚至发誓要杀了我吧。对不起啊,又一次承诺了无法做到的事。不过在我死去之后,他就会忘了我曾经来过的事吧。那样也很好,因为我一定没办法再回来了。我知道且确信这一点……因为这里既是“未来”,也是“过去”。一个在崭新的未来里重演着的过去。我在这里看到了那场革命的结局——一个世纪毁灭了,新的世纪和文明被建立起来,然后等待着再一次地被毁灭……

瞧吧,我真是个迟钝又没用的蠢货,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。但即使我一开始就明白,我也做不到什么……我可是连一个人都救不了,更不要说整个世界了。我能做的就只有回到那个苟延残喘的地方,为了新世纪、新的你和我的诞生,见证并参与它的葬礼。

这可真不是件好差事啊,日向君。你死去的时候,硬塞给我,让我去获得救赎的那个未来,从来不该是这样子的吧。我有时候在想,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呢?在你那些千奇百怪的才能里,有没有一样叫作“超高校级的预言师”呢?我千里迢迢地来到了这里,每一天都在质问自己:哪一边才是梦呢。是你死去的那个世界,还是作为平凡人活着的这个世界呢。我好运气地找到开在犄角里的雏菊花,撕它们的花瓣来占卜。可我从来不曾得到答案过,因为哪一边都是真实吧。你和他最后都会离开的,我也会,大家都会……我们都是这个世纪的殉葬品。

我打心底里,越来越觉得你是个狡猾的家伙了。你想让我怎么做呢?在知道这一切的努力与牺牲换得的结局之后,仍然拼了命地去努力吗?我直到现在依然会梦到你…事实上,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你的话,也许真的有希望胜利的团圆结局吧。我不止一次地、真心地这样想着:

 

如果那时候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。

 

04

 

我要将所造的人、和走兽、并昆虫、以及空中的飞鸟,都从地上除灭,因为我造他们后悔了。

——《创世记》

 

天上下起了暴雨。苗木君踩着那一片混沌,喊着我的名字跑过来,劝说我同他们一起登上避难舱。我知道那只是徒劳无用……但是我说不出来。我的声带在一百年前被烧毁了,要说一句话便要缓上好一段时间。除此以外,我的胃囊和肺叶也早就被机器化了。还有心脏也没能幸免于难,在洪水到来前的一个月,被替换成了一个会搏动的人工箱械。那次可真险,我本以为肯定活不成了呢——可我的不幸总是在这时候找上我。你可能会觉得吃惊,但我的全身上下仍然属于狛枝凪斗的部位,大概只剩下脑叶里裹着的海马回了吧……不,连那也说不定早就被换成了伪造品。但若是有人和我说日向君是假的,是不存在的人的话,我是一定不会相信的……只有这一点不行。

 

怎么样?他有一点焦急地催促我,我们已经检测到了可避难的行星,只要能抵达那里,就一定能够找到办法的——

我向他鞠了一躬,礼节性地。抱歉啊,我在心里说,辜负了你的期望啦。但我还有想去的地方呢,还有我想要见的人没有见。我的时间也不多了。

 

06

 

那个人还是走了。离开的时候,连句“还会再见”也没说。门口的风铃在轻轻摇动着。日向顺着门口的足迹找过去,却只找到了衣服和鞋子——它们被丢在垃圾站的角落,浸在装鱼的泡沫箱子里。空气中充斥着腐烂的海腥味。

他去哪里了呢?

日向一无所获地回到酒馆里,把蒙在窗上的纱帘拉开。阳光在一顷刻流了进来,洒在地面上……他看到那里落着一张明信片。印着画的那面被翻在上面,照着风车田里漫山遍野的雏菊花。

它们在一片片的光斑里微笑致意。

 

这时候,他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,于是随手把它捡起放在桌上,便出门去了。等他再回来的时候,明信片已经不见了。可他也不记得狛枝凪斗是谁了——

直到十年以后,他在未来机关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时候。

 

 

End



静寂を切り裂くよう訪れたのは

撕开寂静所前来拜访的是那


必然としての邂逅僕等の為に

为了我们自己的必然的邂逅


後悔を嘆く瞳に映る君はそう

哀叹着后悔的眼中映出的你


憂いを纏って美しく咲いた

身缠着忧郁美丽地绽放开来


谢谢大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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